医旅研途_第240章 夜晚有些漫长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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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240章 夜晚有些漫长 (第2/2页)

患者是一位50多岁的老汉,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,他躺在一辆被拆了座椅的面包车上,身下垫了一个被子,身上被绷带包裹得像一个木乃伊。

    他是个哑巴,看到我后嘴里发出“啊、啊”的声音,两个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我,努力地想坐起来,全身被厚厚的纱布裹着,有渗出,很臭......

    患者儿子办完了住院手续后,我们用医院的平车推着老汉来到了住院楼。

    那个时候医院外科住院病人并不是很多,三十几张床位住着一半的患者,我让护士安排了一个空病房给他单独住。

    “这个病人是你熟人?”护士看着我,接着问:“为什么给他一个空病房而且不能收别的患者?”

    “患者我不认识,他是烧伤的很严重,需要单独隔离,我怕交叉感染。还有一点,我估计没人愿意和他一个病房。”我呵呵地笑着。

    护士看了看我没说什么,去测量患者的生命体征了。很快她回来了,一脸的愤怒,拽着我去了护士的治疗室:“你疯了吧,这种病人你也敢收,我一进门就差点被臭得熏出来,这患者烧伤得太重了,我上班20多年咱们从没有收过这么重的烧伤病人,你显什么能?”

    她还在抱怨着,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,怕我担责任。我什么也没说走出了治疗室。

    我把患者的儿子叫到了医办室,我很清楚地记得那会屋里就我们两个人,还没等我问,他就抢先开口了:“医生我感谢您能收治我爸爸,您虽然年轻但是我相信您,我不求我爸能治好,但是我也不想让他太痛苦。我爸是聋哑人,我没见过我妈,是我爸把我一手拉扯大的。这次出事是在一个月前,家里的羊圈着火了,我爸心疼羊,这些羊是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,他冲进羊圈,后来被邻居抬了出来,重度烧伤,然后我们被送到了市里的一家治疗烧伤的医院,一个月花了30多万,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,跟亲戚朋友也借了个遍,现在真的没办法了,医生说还需要20万继续治疗和再次植皮,但是也不敢保证效果。”

    我听着他的讲述,看着他泛红的双眼。

    “我家穷,就靠我平时打工和养点羊维持生活,这一下子完全地把我掏干了,我都活不下去了,我知道咱们医院报销比例高,咱们的费用比市里要低多了。”

    我刚要说话,他接着又说:“没事,我没抱太大的希望,我知道我爸这个坎可能是过不去了,是生是死我都认了,不会怪您。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,他哭了,张着嘴不停地哽咽着:“我真的不想看着我爸就这么回家等死,他要是疼您就给打止疼针,让他别那么痛苦地走......”

    我记得,我那时也哭了......

    然后,我开始给病人换药,包裹的纱布有大量的渗出。

    ”出院时候怎么没换个药再回来啊?“我问患者儿子。

    ”太贵了,换不起了。“他低声说。

    第一次换药,我竟然用了4个小时,整整4个小时。

    一层一层地揭开纱布,有渗出,创面有粘连。我小心地用盐水边冲边揭,我怕患者疼,怕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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