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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六节 左右皆其里 (第4/4页)
。 一旁的司礼监见状赶忙伸手轻轻拍打赵清燕后背,且用余光看向虎颉。 徐洪卿立于虎颉身后,心中不由一凉。 他没想到虎颉居然有胆子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来,要知道虎氏长生一族的气运与大庆国运相钩连,在京城安庆之中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折损自身道行修行甚至是国运。 徐洪卿顿时感到有些头疼,若是仍由事态发展,恐怕真会让虎颉将燕妃和两个弟子安然带出京城。 赵清燕环视一周,见满朝文武此时竟是一言不发,再加之一旁的司礼监垂头装聋作哑,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,将手中玉玺重重掷在地上,随即便是起身朝着侧殿门外埋头走去。 整间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不知所措,良久之后只得在徐洪卿的命令之下各自按照位次退朝。 曹其里行走在人群之后,双手拂眉,作沉思状。 他叹息着走出皇宫,在南门偏僻处坐上早就付过钱的人力车。 车夫咧开嘴露出一口坏牙,扭头看了看穿着官服的曹其里,笑道,“官人,看您这官服就知道官衔不小,咋还和小的还那二文钱呐?” 曹其里挥了挥手,示意车夫无需多问,只管朝住所赶去。 曹其里的小宅子在三环边缘处,一个不起眼的小巷之中,与一环的武相府邸相比,可能还没有徐府管杂役的后院大。 已是入冬,天气寒冷,曹其里翻动柴房之中存放着的煤炭,拣了两块捎进里屋,用火折子点起一炉炭火,将手放在火炉前驱寒取暖。 曹其里褪去官服换上厚袄,坐在床榻边缘处,肚中甚饱,还无心生火做饭。 里屋小而冷,阴且寒,这位孑然一身的文相大人,倏地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,一家人围坐在热炕头时的场景。 那时的屋子,似乎比现在的还要小一点,但是每逢北灵渊洲大雪纷飞的时日,却都不曾感觉到半点寒冷。 小时候曹其里常常体寒,母亲总喜欢将他的小脚放进臂弯里捂着取暖,然后在儿子半睡半醒之间念书,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大庆通话,结结巴巴地读着仅认识的几个大字。 母亲读书不多,一辈子与柴米油盐和针线活打交道,是个粗人。 但是母亲人粗心不粗,身子骨颇差的曹其里在她的呵护之下长大成人,未曾生过什么大病。 曹其里的名字是父亲取的,父亲从小在私塾里念过几年书,辍学之后便再没念过书,早早就到衙门中当差,做了好多年小捕快,最后成了能够吃俸禄的捕快头头。 父亲小时候总喜欢将衙门中做工剩下的木材带回家,用小刀锯子将它们做成小玩具,给曹其里玩儿。 曹其里坐在床边,恍惚之间将早已蒙尘的小木刀取出,放在掌心之间不断摩挲。 这位文相大人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年轻了,人近五十知天命,还有五年光景曹其里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撑下去。 如今官场风云诡谲,朝中权势肉眼可见地朝徐洪卿一方倾倒,就连年轻皇帝的一举一动皆在徐洪卿以及大内十二监的掌控之中。 曹其里叹息着拍去手中灰尘,随意抹了一把脸,一时间脸上斑驳一片。 自己那可怜的老母亲和早死的父亲,总是劝诫自己做人身正,做事从心,这二三十年来,曹其里皆是如此。 不知过了多久,炉内炭火尽数熄灭,曹其里蜷缩在床上,时不时地紧紧厚袄,嘴里含糊着一些听不清楚的说辞。 这位年近半百的先生,睡梦中竟然见到自己成婚了,梦见自己挽着一名老妪的手,自个儿额前同样是白发飞舞。 他猛地惊醒,起身坐在床榻之上,没来由地以泪洗面。 先生没有回忆起什么伤心事,只是想起来十六七岁的时候,一个姑娘说自己会一直等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