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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〇二九回 诡妇人哭丧表忠心 稚皇孙童言助才子 (第3/4页)
微颤。于是不免暗作一声嘲骂。 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这如何使得?” “娘娘觉此法不妥,但以拇指抠其人中也许亦有奇效。” “也好。”吕嫦安听闻此说,无奈硬下头皮,依照此法做了。可指尖刚触孙氏人中,竟分明感觉其嘴唇似有戒备地微绷起来。这一丝细微反应,顿使吕嫦安心生蹊跷,抬头看向朱福,却见朱福眼中隐现心照不宣之意。 一番巧弄,孙氏自然省了人事。但见她缓缓睁开双眼,深吸一口气,却未言语。此时,又听朱福朝吕嫦安欠身开口道:“得,孙夫人醒了。小的也该进去复旨了。” 吕嫦安点了头,朱福施了别礼。一手托了奏章,一手甩向后腰,扬长去了。 再说孙氏这头,即便是假戏,总该有个谢幕的时候。为求个好收场,她很适时宜地动了身子,朝吕嫦安纳头便拜。这吕嫦安何许人也?本就擅弄机关,自然深谙弄机之法。于是立马顺势忙做搀扶,佯作一副惺惺相惜之态,心中也早就盘营出容后交集的路数来。 另因正事所使,这吕嫦安并未容这对戏之人千恩万谢,忙使人将孙氏送回府去,好生调理。一席体恤忧怜之言更是不在话下。同时,又命侍婢取了人参养容丸一并送至府去。 再说此刻朱福入了乾清宫,一路捧那文书直奔仙楼。 这仙楼本是倚此宫后檐所置的二层书阁,其中路径略显曲折,欲上此楼,自然不免一番兜转。 话说他临近阁门时,正闻里头的朱元璋向庆童问话:“可是都已退去了?”那声音显得有些倦怠。 “是。这会儿,太子妃已携众命妇前往几筵殿去了。” “为何朕分明听似有人喧哗?” “回皇上,方才……那魏国公夫人害了晕厥,许是旁人一时情急而致聒噪。” 竟见原本靠在座椅上的朱元璋忽地朝前,问道:“魏国公夫人?那谢氏不是已经杖毙了?又何来的魏国公夫人?” “回皇上,本是徐将军下妻孙氏。” 朱元璋似有气恼,倦声喝道:“放肆……区区下妻,岂可入得这等排场?” “这……” “说。是何人擅破此规矩?” “回皇上,是……” “老东西,这是存心倒灶啊。”朱福知那老奴定是想存心挑出事来,于是正欲开口打断那话儿,却听得里头另有一语先声夺人。 “皇爷爷,是我母妃。”说这话的是朱允炆,此前就坐于朱元璋案侧工书《孝经》。 “是你母妃?” “是。母妃说,今日哭幡虽是妇人之事,但国本体大。况那魏国公身为三公之首,这等排场若无个人来打个招面,在那些明事儿的人眼里倒是无所谓有,无所谓无。”朱允炆打量了一眼庆童,接茬道,“可若在那些专好离间君臣之心的人嘴里,说不得又会弄出哪些是非来呢。凡事,大局为重。母妃说,便是皇祖母在世,也会这样做的。” 这话说得朱元璋噗嗤一声冷笑:“如此说来倒是朕昏聩喽?” 这孩子处变不惊,稳稳回道:“在孙儿心中,皇爷爷乃是世上男儿的榜样,万不可妄自菲薄,伤了我等男儿之心。”言至于此,他嘟哝小嘴,显得一副感同身受模样,“可单单您又是个重情之人,自皇祖母仙逝以来,日夜伤情以致诸事无法静下心来思度也是有的。” 朱元璋一听,开怀大笑:“你个小东西呀,真是爱煞朕了……”说话将其搂进怀中,在脸上贴了又贴。 在众人看来,此笑算是破了天荒。自马皇后仙逝以来,宫中上下就从未见他这样笑过。于是引得一干侍奴也纷纷笑了,连朱福在门外也听得含笑点头。倒是那庆童,被冷落在侧,满脸皮笑肉不笑的,又打胸中暗压出一丝晦气来。 随后,朱福趁那火候朝阁内开了口:“启禀皇上,太子政报烦请定夺。” “进来……” 朱福闻允跨进殿来,距离三步之外,那庆童先迎一步接了奏折。 朱元璋道:“朕不是说了吗?凡事太子代朕裁夺即可,何故一再来烦朕?” “回皇上,此事虽非紧要,然却关乎天下万千儒生舆论,况诸位臣工又对此处置之见一直僵持不下……太子毕竟暂为辅政,故有裁夺偏颇之虑,才请皇上示下。” 朱元璋面露败兴之色,扯过那奏折细看开来,却越看越觉喜也不是,怒也不是。直至最后,竟一把将那奏拍于案上,嘲骂道:“好个目中无人的东西!” “皇上……?”朱福轻唤,以等示下。 朱允炆又唤:“皇爷爷,您怎么了?” 朱元璋道:“陕西布政史司张允昭奏报,说是真宁有个名叫景清的儒生,于十年前正考和今岁恩科高中两次解元,却拒不进京参加会试。” 庆童呼应道:“这分明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