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吏_第58章 赴任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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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58章 赴任 (第2/2页)

选,伯兄也大可不必担任,只因秦律对这几个位置要求太过苛刻,一时不慎,就会出事连坐。”

    比方说,有贼入甲家,伤了甲,甲呼喊有贼,其四邻、里正、伍老都外出,没有听到呼喊。在论处的时候,四邻外出,可以不受责罚。里正、伍老即便不在,也不能免责。放贼人入内的里监门,也少不了受罚。

    在秦国,做吏不仅要享受食俸的好处,也要承担责任和风险,切记,切记。

    黑夫做亭长,是无奈之举,他身为穿越者,深知时代大势,就像一条朝着逆流遨游的鲑鱼,知道游到什么地方才能算安全,若不能进,则会一退到底。

    而且黑夫有句话没直说:“想讨好我们家?求原谅?对不起,我没伯兄那么好的脾气,不领情!”

    再说了,传达室老大爷,有什么好当的!

    于是,衷拒绝了里人的推举,继续将精力放在家里那两百多亩地,以及对惊的教育上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黑夫的姊丈橼,也被留在了县里的攻木工坊,参与“踏碓”的制造。

    原来,县工师和仓啬夫将此物献上后,安陆县令十分重视,立刻下令先造一批出来,在县仓投入使用——官营工坊可不能随便制造官府“命书”,也就是计划书以外的器物,除非是本地县令批准。

    不过,本该发放的赏赐却迟迟未下。因为县令居然拿不准这算多大的功劳,便将此事连同一个仿制出来的踏碓,打包送往南郡首府江陵城,请南郡郡守滕定夺……

    从安陆到江陵,隔着云梦大泽,山水兼程五百里,来回要半个多月,这件事一时半会没有定数,黑夫也懒得关注了。因为秦国坑爹的户籍制度,器物是橼献上去的,这件事与他关系不大,好在不管结果如何,便宜的都是自家人,也不算亏。

    而黑夫本人,又去阎诤家拜访了一趟,感谢其相助之恩。腊月初八,匆匆过完腊祭日,安顿好家里,他便出门赴任了。

    不过黑夫没有直接去湖阳亭,而是先到了涢水乡离邑,拜见了本乡负责缉捕盗贼的“游徼”。

    虽然亭长是直属于县尉的属吏,与“乡镇派出所长”的游徼并无直接上下级关系,但二人职责有不少交集之处,以后免不了打交道,还是先打声招呼为妙。

    为吏之道,看的不仅仅是能力,还有人情礼数。

    而后,黑夫就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降雪困在涢水乡邑,直到今早雪停了,才能启程。

    他运气好,有辆去县城的马车答应载他同行。

    和九月底时他前往县城服役,来回都得靠双腿不同,如今黑夫有了官身,头顶赤帻,身披绛衣,遇上过路的马车,随便一伸手就能拦下,再拱着手客客气气地说可否顺路搭个车?车主人八CD会同意。

    于是,黑夫就这么躺在马车上,舒服地晃悠着,一路搭到了涢水乡北部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这位亭长,湖阳亭到了。”

    马车在路边缓缓停下,车夫呵气暖和着冻僵的双手,回头将迷迷糊糊睡着的黑夫唤醒。

    黑夫起身一瞧,却见笔直的涂道旁,是一个高约丈余的木柱子,柱子顶上坐立着一只造型奇特的怪兽雕像,其状如狸,又似狗,黑夫叫不出名字。往下一瞧,柱子中央还钉着一块木板,上面刻了“湖阳亭部”四个小篆。

    黑夫知道,这是桓表,也可以称之为华表,相传尧时立桓表于交通要道,供人书写谏言,针砭时弊用,后来就渐渐成了亭驿的标志。

    越过桓表再往里,是一道土阶,一直通向几间覆盖黑瓦的土舍,那就是亭舍了……

    “这就是我的亭部啊……”

    黑夫这几个月里,沿途见过不少亭舍,早已见怪不怪,可唯独面前这一个,让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,心中百感交集。

    他的故事,从与湖阳亭长起冲突开始,又阴差阳错地来此赴任,而为了当上这亭长,当真不容易啊。

    这时候,亭舍一直开着的门内,走出来两个人。他们似乎一直等在门口,老远见到马车停下,便一边走出来,一边大声喊道:“可是黑夫?”

    声音洪亮,震得路边松柏上的积雪一阵摇晃,黑夫一瞧,顿时乐了。

    来者也穿着绛服,腰上挎剑,脸颊两片浓密的飞鬓,额头还有个骇人的豹纹胎记。

    除了他那不打不相识的好伙伴东门豹,还能有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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